分类：经济论文 时间：2021-10-22 热度：128
摘要：有效识别工程项目全生命周期中的风险并及时进行应对和方案调整，在整个项目的建设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以葡萄牙达·伽马大桥为例，运用WSR方法论建立分析框架，完整分析整个项目的风险管理过程，存在问题：一是对风险的识别和辨析不够到位;二是对于已经发生的风险没有进行有效地解决处理;三是在整个项目的建设包括后期运营管理中，项目的各参与方没有做到有效的交流和沟通。建议强化工程项目风险辨识工作;完善动态监控过程;建立健全沟通协调机制;从系统动力学着手研究。
关键词：WSR方法;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案例分析
一、引言
在工程项目的整个生命周期内，由于工程项目存在规模大、时间跨度长、涉及的利益相关方多等特点，在建设和运营管理中存在着大量未知且不可预见的风险。如果这些风险没有得到有效防范和控制，势必会对项目目标的实现产生不利影响。此时，需要主动对项目风险进行有效控制，即项目风险管理。风险管理的目的在于提高正向风险的概率和影响，从而降低负面风险的概率和影响，并提高项目成功的可能性[1]。
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日益加深和我国战略部署的推进，我国参与国际工程项目的建设愈来愈频繁，由于项目自身的特点、环境的复杂性以及项目管理人员自身的局限性，国际工程项目的实施并不是十分顺利。在众多问题中，合理科学的风险管理是项目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随着我国步入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人民群众对于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需求大幅提升，大型基础设施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然而在一些大型基础设施中，项目普遍存在建设周期长、投资规模巨大、参与方多、合同关系复杂等特点，导致项目的管理难度加大，且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干扰，项目中的风险事件发生概率大、损失严重等问题尤为突出。党的十九大以来，党和政府明确提出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推动新型城镇化的进程。基础设施建设所面临的风险值得关注，对风险管理框架进行优化是必需的。
基于此，本研究以葡萄牙里斯本达·伽马大桥项目为例，在WSR(物理—事理—人理方法论)视角下探讨项目建设过程中的风险管理，从而对风险管理框架进行优化，将对我国大型基建项目具有较好的现实指导意义。
二、风险管理的研究现状
从国外的5本知名工程管理期刊(JCEM、IJPM、CME、ECAM、JME)的发文量来看，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文献从2000年的16篇增长到2020年的72篇，说明国外研究人员越来越重视工程项目中的风险管理，且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各种风险管理的方法层出不穷。例如，Goh等(2007)运用Moreau-Yosida正规化方法，设计了一种算法来处理利润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目标的多阶段网络结构[2]。Keil等(2000)基于决策理论探索了风险感知和风险倾向对是否继续进行软件开发项目决策的相对影响，得出了风险感知和决策之间存在显著关系的结论[3]。
然而，仅仅依靠项目本身进行风险管理无法满足普适性的要求。项目风险管理是一项基于全生命周期的系统工程，它包括规划风险管理、识别风险、开展风险分析、规划风险应对、实施风险应对和监督风险等过程[1]。寻求一种科学有效的系统管理方法能提高风险管理的效率，如曾宪云(2016)提出的三维认知结构模型，从物理、事理、人理三个方面对工程风险进行了识别和分析[4];刘家国等(2018)运用系统工程中的WSR综合集成方法，建立了指导企业生产管理的供应链风险管理理论架构[5]。风险管理研究正转向学科交叉方向发展，如经济学、行为学和系统工程学等，传统的研究方法从早期的敏感性分析、事故树、领结图法，转向博弈论、BP神经网络等[6]。
三、WSR视角下的项目风险管理
(一)项目风险管理的WSR方法介绍
WSR方法论(物理—事理—人理方法论)，是顾基发等在钱学森等学者的研究基础上，于20世纪90年代初在英国Hull大学系统研究中心合作研究时提出来的。该方法的主要思想是采取系统性的思维来解决大型系统或复杂的系统问题。为此，需要在理解其思想的基础之上，对其各个维度进行划分，对对象与焦点等内容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其核心问题在于处理复杂系统问题的时候，既考虑研究对象物的方面，又考虑这些物如何被更好地运用到事的方面，而问题的认识、处理和解决都是以人作为中介。
在此基础上，可将对象划分为物理、事理、人理等三个维度，从而完整地分析和研究，其主要内容如表1所示[7]：
WSR方法论聚焦于物、事、人三个层面。在一般的系统实践中，往往关注于物理和事理，做事便囿于墨守成规;而对于人和人之间、组织和组织之间缺乏沟通交流，人理层面的不足使得项目的整体目标很难达到;同样，如果过度强调人而忽略了物和事，也可以导致项目的失败。例如，一些献礼工程和面子工程仅凭领导的喜好来推动项目建设，使项目就难以取得理想效果。工程项目管理具有一次性、整体性、复杂性等特点，上述问题相互联系构成了复杂的系统问题。
WSR方法论广泛运用于系统工程、企业管理、经济学等领域，且近年来向着管理科学等方向进军，通过对CNKI近20年来引用量和下载量较高的305篇期刊论文进行梳理，运用CiteSpace进行分析发现其运用于风险评价等方面的最新态势，如图1所示：
本研究根据WSR方法论，分别从物理、事理、人理三个维度出发构建项目风险管理模型和框架，来分析项目风险管理过程中的问题，并通过建立起来的框架模型分析达·伽马大桥项目的风险管理过程，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项目风险管理的WSR分析框架，如图2所示。
(二)项目风险管理的WSR分析步骤
1.物理层面
物理是整个风险管理的前提。首先应充分了解和掌握真实情况，明确项目风险的对象及目标和其影响范围，在确定范围的基础上按照信息源头对项目风险进行识别;然后系统地使用既有信息分析风险，寻找风险的来源;最后对风险进行登记。关于物理层面的分析路径，如图3所示：
2.事理层面
事理是风险管理的关键。事理分析的目的就是清楚风险源和风险事件相互间的逻辑关系，讲求合力，追求效率。在项目进行过程中，采用各种方法和手段，依据物理分析风险的数据和资料，对风险进行评估、监控和应对，从而制定风险管理策略。关于事理层面的分析路径，如图4所示：
3.人理层面
人理是管理的保障。人理层面是对物理层面、事理层面的统一协调，在两者之间起着粘合剂的作用，以寻求一种最佳的风险管理方式。人是管理的核心，在整个风险管理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协调作用。人理层面的考量可以促使不同人员、不同利益相关方之间形成合力，风险管理的方案是否能使项目建设各方的满意程度达到纳什平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理是否得到正确运用。从人理视角出发，可分为利益协调、见地协调和沟通协调三个部分。关于人理层面的分析路径，如图5所示：
四、WSR视角下风险管理的案例研究
在整个项目中，值得注意的是对项目整个生命周期成本的控制，提高效率以及提供更好的服务。政府等公共部门和社会参与方等私营部门都可以吸取的教训是，全面的风险管理分析不仅必须包括技术因素，而且还必须包括对环境和社会风险的现实评估。在项目中，这些风险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被忽略，但是其给项目的发展却带来了难以忽视的问题。本案例研究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描述该项目及其背景;第二部分介绍Lusoponte的案例研究，并重点分析风险管理过程和主要风险类别，指出所遇到的实际风险和所采用的缓解措施;第三部分对案例研究分析，之后对公共和私营部门提出建议。
(一)案例简介
达·伽马大桥(VascodaGamaBridge)是位于葡萄牙里斯本跨越塔霍河(TagusRiver)的一座跨海斜张桥，是上世纪葡萄牙以至欧洲最长的桥梁。为赶在1998年世界博览会举行前的3月29日通车，大桥于1995年2月动工，1998年2月完工。
大桥是里斯本为缓解塔霍河上“4月25日大桥”的交通流量和振兴塔霍河南岸工业项目而兴建的。葡萄牙政府将大桥的运营权以BOT模式批给了由葡萄牙、英国、法国公司组成的私营财团Lusoponte。为此，葡萄牙政府专门成立了公共工程部(MOPTC)之下的政府机构——里斯本塔霍河过境管委会(GATTEL)，负责执行大桥建设和运营所需的程序。Lusoponte经营合同结构如图6所示：
特许权包括在塔霍河上所有道路交叉口(不包括船舶、铁路交叉口)40公里半径内的独家经营权。项目参与方于2000年签署了《全球和解协议》(GSA)，将特许权延长至2030年3月24日。其中包括Lusoponte对塔霍河上第三座桥梁进行初步可行性研究的额外义务。大桥的融资通过无追索权的项目融资计划进行，私营部门负责整个项目，将其商业化运营并在特许经营期结束时将其移交给政府。在特许经营期间，股东承担风险但获得投资回报和股利。特许协议授予了达·伽马大桥的设计、建造和融资，以及新桥和Lusoponte现有桥梁的运营和维护，该财团由葡萄牙、法国、英国公司组成。该项目的初始成本为8.5亿欧元，在2000年7月的1.2亿欧元进行再融资。在总成本中，约有6.45亿欧元用于建设，其余部分用于两座桥梁的维护费用、土地征用费、重新安置费和环境项目。达·伽马大桥的资金来源：一是欧盟聚合基金3.2亿欧元(35.0%)，无偿。二是欧洲投资银行(EIB)贷款1.15亿欧元的德国马克(13.0%)，另外1.85亿欧元的葡萄牙埃斯库多(20.0%)。期限为20年，在EIB承担全部项目风险的前120个月内不偿还任何资金。固定利率为15年。三是来自“4月25日”大桥的现有收入5000万欧元(6.0%)。四是其他(股东，政府赠款等)2.3亿欧元(26.0%)。股东资金由2500万欧元(股本)的股本，加上3500万欧元的股东补充股权，以及另外的600万欧元的“延期供应品”组成。
(二)案例分析
通过对案例中的风险事件进行整体梳理，根据工程项目管理中的风险管理知识，将项目建设和运营管理中的主要风险进行简单地识别和分析，对风险持有者做了界定，以期对项目的风险作一个宏观把握，并为不同视角下的分析提供支持。主要风险分析如表2所示：
根据前述模型框架的构建，运用WSR的三层模型进行项目风险管理分析，既可以印证其实践能力，又为类似项目的风险管理提供借鉴。搜集大桥项目从立项之初到运营维护时的相关信息，按照三种视角对其进程进行分析。
1.从物理视角分析
项目存在风险，一是葡萄牙政府对于PPP模式的选择还不熟知，关于可能发生风险的范围、风险源大概的识别都没有;二是Lusoponte对于葡萄牙本国利率变化和葡萄牙金融市场等经济风险识别不到位，此前签订的完全风险自担合同无法缓解利率过度上涨的风险;三是Lusoponte的设计团队没有对桥梁设计要求作出详细通读，并且承包商Novaponte为了加快进度在项目未批准前就进场施工，这种行为极大提高了项目风险;四是大桥运用的ViaVerde系统可帮助大桥收费以及对交通违规的执法，但是一方面葡萄牙法律出现空白没有被Lusoponte识别出来，即使存在违法行为违约金也无法追讨，另一方面由于之前对交通量的预测太过于保守，在成本高于预期的情况下没有及时地制定应对策略。
在征地过程中，政府通过划定“公共利益”的范围，解决了由于征地造成的土地费用上涨的不合理增值，说明政府已经明确识别出了由于土地征收这个风险源所带来的风险;在承包商的选择中，Lusoponte选择的均是从事公共基础设施的有力承包商，杜绝了由于承包商资质不够和经验不足引起的工程质量问题所造成的风险。
2.从事理视角分析
在应对风险方面，比如类似于风险分配等原则还没有在葡萄牙落地生根，而作为PPP发源地的英国当时已经有风险分配的对策和原则，如风险收益对等、风险可控等。合同中仅提及Lusoponte承担第三座桥梁的可行性研究，而没有做到用详细的条款来进行约束，桥梁的建设完全取决于葡萄牙政府。这种模棱两可的做法对于Lusoponte来说，与政府的合作成功与否很大程度取决于政府的态度，而不是完整的合同条款。此外，Lusoponte拥有过路处的独家专有权，而过路处包含公路和铁路，其他群体的利益难以平衡。
从事理视角来看，利益相关方之间的沟通和利益协调也是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葡萄牙政府对“4月25日大桥”频繁实施折扣计划，与达·伽马大桥形成了恶性竞争。既然风险已经发生，达·伽马大桥面对竞争应采取风险应对措施，积极去减轻竞争带来的消极影响。比如，制定合理的价格调整方案，根据车流量等形成动态阶梯式收费。此外，Lusoponte缺乏专业的对外公关团队，没有对大桥项目进行积极的宣传，给公众造成严重的认知错误，这还是由于沟通管理工作欠佳，沟通人员安排不到位，项目的风险也就不可避免。GATTEL对初步设计的修改不符合项目建设的程序，本应在施工前完成的初步设计在施工过程中修改，会造成工期的延误和成本的超支，但是Lusoponte依靠专家评估提高了结构监测系统、例行检查系统和维护管理系统，从支付通行费到对账阶段对操作系统进行了全面修订，按照程序和流程在整个过程中采用监控，能够充分进行动态调整、实时反馈。
3.从人理视角分析
从人理视角来看，PPP模式对于信息公开程度较高，而葡萄牙本身与建筑有关的文化偏向保守，相关的信息披露不及时，甚至于隐匿信息;在沟通协调中，Lusoponte与政府之间的交流不够多，没有完整的交流沟通机制;甚至于葡萄牙政府换届和撤销GATTEL部门，公司都没有事先察觉。
从见地协调的角度看，对于直接与政府财政部、公共工程部重要的沟通问题，Lusoponte没有设置专门的对外交流团队，沟通交流的缺失直接使大桥的建造难以达成共同的方向，只能闭门造车。项目在建设过程中修改设计，重新修改的方案涉及到大量的利益相关方，而Lusoponte缺乏专门的沟通;Lusoponte与政府合作打击车辆违规行为，给予Lusoponte一定的罚款补偿等，并进行立法赋权，说明两者之间的合作关系还是比较融洽。——论文作者：王豪李燕(通讯作者)缪林刘羽姿卿俸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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